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卡拉ok厅内的一个包厢,老闯和三个兄弟坐在一边,对面坐着两个男的。
老闯对其中一个男子大骂:“你他妈的谁的马子也敢上?”
那男子哀求着:“我确实不知道。”
“不知道就完咧?你说咋办?”
男子试探着问:“要不赔钱?”
“行,你拿八千块钱来。”
“八千?太多了吧。”
“嫌多你玩人家的女人?这八千不全是给我要的,明白吧。”
另一个男子:“这里没我事,我走了啊。”
他站起来想走。
老闯的手下一脚把他踹回沙发:“闯哥还没说话呢,你就敢走?”
老闯扭头对这个男子:“你等下去给这货拿钱。”
老闯对第一个男子:“你把卡给他,让他给你取钱,拿来八千块,你就走。”
卡厅外边,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揽着一个女孩和三四个朋友走出来。
中年人和其他人打招呼分手,然后和女孩亲热的走到一辆车前,中年人开门让女孩先上车,中年人绕到另一边坐进车中。
车门被拉开,三个年轻人把中年人拽出来。
中年人喊:“你们干啥?”
膀子上纹着一条龙的年轻人说:“韦少朋,你欠程大头的三万块钱啥时候还?”
韦少朋说:“我这几天手头紧,缓几天还钱。”
一个矮个子年轻人训他:“你手头紧?你开着这么好的车。每天逛卡厅,找女人,你手头还紧?”
车上的那个女孩吓的逃出去。
两个年轻人架着韦少朋往卡厅里走。
另一个年轻人把车钥匙拨了,关上车门。
韦少朋挣扎着:“我真的没钱。”
年轻人呵斥他:“少废话!”“去见我们大哥。”“不许喊。”
卡厅内,老闯和那个男子把价钱谈到了六千块。
老闯说:“行,六千块钱,你写个欠条。明天我找你要钱。”
老闯的手下递上去笔和纸。男子写字条。
这时卡厅的门打开,三个年轻人把韦少朋推进来。
纹身年轻人说:“闯哥,人给你带来了。”
老闯看了看韦少朋,问他:“你欠程大头的钱也有一年了,为啥不还?”
韦少朋说:“不是我不还,我做生意赔塌了,实在是没钱。”
老闯说:“你胡说啥了,我们跟了你不止一天了。”
老闯又看看对面那男子:“写完没有。”
“写完了,写完了。你看看。”男子把欠条给老闯。
老闯说:“摁个手印。”
男子问:“咋摁?”
老闯掏出一把刀子,男子吓了一跳,往后一仰:“别,别,别。我最怕见血。”
老闯给自己指头上划了一下,夺过来男子的手,让男子的手指沾着自己的血在欠条上摁了手印。
老闯问男子:“我够意思吧。”
男子连连说:“够意思。”
老闯把欠条收起:“滚吧,明天准备好钱。”
两男子离开。
老闯回身走过去,问自己的人:“车钥匙拿上没有?”
一个手下把韦少朋的车钥匙交给老冯。
老闯对韦少朋:“我也不跟你废话,给你五天时间,拿五万来取车。”
韦少朋不满的说:“我才借了三万,你要我还五万!我借的又不是高利贷。”
老闯说:“到我这里就是高利贷。谁让你赖账不还。开着二十多万的车,你还说你生意赔了。”
门开了,七八名便衣走进来,老彭为首。
老彭对老闯说:“闯亮,你干啥了?”
老闯也认得老彭,他笑着说:“啥也没干,我们在卡厅玩了。”
老彭指着韦少朋:“他是谁,他不是你的人吧。”
老闯说:“朋友,一起玩的。”
老彭说:“玩了?都带回去,都走。”
韦天明说:“我不是他们一伙的。”
老彭说:“我知道,你也去。”
预审室里,老彭带着人审问闯亮。
老彭说:“闯亮,你再好好想想,你还有什么事没有说清楚。”
闯亮说:“彭叔,我那些事儿你们都掌握的清清楚楚,我真的全交待完了,再没啥了。”
“闯亮,我们盯你不是一天两天了。让你讲是给你机会,你不要大路不走走小路,把自己给毁了。”
“我就是带着几个兄弟替人要账,放水(放高利贷),偶尔敲诈勒索一下,赚点辛苦费,别的真没有了。我要是胡说你毙了我算了。”
“要不要我再给你点一下?”
“那,彭叔,你就给点一下吧。我要是知道,我肯定说。”
“我问你你们带枪是咋回事?”
“噢,是说那枪的事啊。在道上混,尤其是我们靠打打杀杀挣饭吃的,没几把枪耍不开。我就弄了两支猎枪,还有几支(自制)火枪,都给了弟兄了,我自己有一把带膛线的(自制)手枪。就这,不过我可没用枪伤过人。”
“伤没伤过人,我们会调查清楚,你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真的没伤过人,真的。我手下人伤过人我不知道,反正我是没伤过人。”
“你有没有制式枪?”
“那玩意儿难弄的很,而且容易惹事,我没有。”
“没有?你再想想。”
“我又不抢银行,不武装贩毒,我要那东西干啥了。”
“你身边的人,比如你的兄弟,你的朋友,有没有人拿过制式枪支?”
老闯想了想:“这一段时间,有个叫向东的,带着一帮人在罗城乱窜,到处砸场子,谁的地盘他也敢去。他手底下可能有四五个人,每个人手里都有枪,八一杠,微冲,听说有一回砸场子还扔过一个手雷,猛得很。道上的人都怕他。”
“你是听说的,还是亲眼见过。”
“这伙人专门黑吃黑,道上人都知道。我还跟他们打过一次照面,有一回我帮人讨债……”
闯亮说起前一段的一件事情。当时老闯在一个僻静的公路收黑钱,老闯带人开着一辆面外车,对方车开辆小轿车。老闯带着四个人从面包车中走出。小轿车旁边早就等着两个人。一个中年人,一个年轻人。
老闯走到那人面前:“钱带来了没有?”
中年人说:“带来了。”中年人示意年轻人。年轻人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包报纸包的钱,递过去:“闯哥,这是八万,你点一点。”
“不用点了,谅你们也不敢少给。”老闯让手下人收起,把欠条交回给中年人。
中年人说:“还是点一下吧,要是短上一张两张的,我们也说不清,是吧。”
“算了,我赶时间。你我做生意从来都讲诚信。要是短钱,短多少回头我让你补多少,绝不会诈你。”老闯带人回到面包车上,开着面包车离去。
中年人和年轻人看着面包车开远,两个人刚上车,这时又有一辆车飞速他们身边开过去。这辆车超过面包车,把面包车别到路边。
老闯等人打开车门,骂骂咧咧的走下来。
老闯领着人,有两个人手里拎着火枪和猎枪,一伙人向小车走去。
老闯骂骂咧咧的:“你咋开车了?找死了?操你妈的。”
老闯是想诈对方几个钱,但车门开了。三个人站出来,两个人蒙面,一个是光头,光头脖子上挎着八一杠,另两个人拿着微冲,枪口对着他们。
老闯等人想撤退。
为首的光头(假向东)朝天开了一梭子。
老闯的人吓的都停下脚步。
假向东厉声喝道:“我是向东,把钱留下再走。哪个敢跑,别怪枪子不长眼睛。”
老闯知道对方是硬茬子,他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:“向东,这钱不是我的钱,我也是替人收账,你不要让我太为难好不好。这样吧,我给你留一万,改天我再请你吃饭,你看怎么样?”
“废话少说。把钱全留下,人走。”
“你也太欺负人了吧,道上可没这规矩。”
“我数三下。要么留钱,要么留命。”
老闯等人还是舍不得。
假向东开始数数:“一,二,”
三个人把枪平举。
老闯命令手下:“把钱给他们。”
老闯的手下掏出钱放到地上。
假向东让老闯把钱拿过来。
老闯把钱递过去,向东的手下把钱接过,打开包看了看。
假向东点头:“走。”
三个人上车,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
老闯对着已经消失的车发狠:“王八旦!向东,老子跟你没完。”
闯亮把事情交待完,老彭问:“你能确定他拿的就是八一杠?”
老闯说:“我喜欢玩枪,虽然手里没有八一杠,但是也玩过这种枪。当时我离他很近,看得清清楚楚。就是八一杠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我打听过向东,想多找几个弟兄把钱弄回来。但向东手里有硬货,又敢打枪,还听说他给一个赌场扔过手雷,不过没炸死人。我知道这种人我们惹不起,就再没找他。”
“怎么才能找到他?”
“我也不知道,这家伙鬼得很。在罗城闹了好几个月,都没有人知道他的落脚处。不过,他从来都是晚上活动,专门黑吃黑。”
这是一起典型的黑吃黑的案子。柯处,大刘,老齐,老彭及其他刑警开了个会。
柯处说:“这个线索很重要,据闯亮交待,向东团伙有一支八一杠,而4.17爆炸抢劫银行案中,也有一支八一杠。”
大刘说:“但是两者的作案对象明显不同。4.17爆炸抢劫银行案针对的是国家金融机构的巨款,而向东团伙却只是黑吃黑。”
老齐说:“向东团伙在罗城市活动四个多月,做下不少于二十起的案子,这么高的频率,他们根本没有精力去策划这起银行抢劫案。”
柯处说:“我看还是先把这伙人弄住再说。不管咋样,这伙人拥有大量枪支,还有手雷,非常危险。”
老彭说:“但这伙人与当地社会闲散人员接触很少,昼伏夜出,做案后迅速逃离隐蔽,单纯依靠排查,估计效果不明显。”
程华说:“我有个建议。虽然向东团伙与罗城闲人接触较少,但他们其中有一个自称是向东的人每次做案都不蒙面。很多人都见过他们的样子,我们可以通过模拟画像来确定罪犯相貌,然后再进行排查。这样把握就大多了。”
柯处说:“好,模似画像的任务就得看赵亚辉的本事了。”
赵亚辉说:“我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赵亚辉,程华,跃武来到某歌厅调查,他们寻问两个领班相关情况。
男领班说:“大概四五个人。有的人在暗处,看不清楚。最前面那个人是光头,拿着一支自动步枪。自称叫向东。”
赵亚辉问:“眼睛什么样?”
男领班说:“小眼睛,单眼皮。”
女领班说:“其实他眼睛也不小,但是个三角眼。”
赵亚辉在画像。
一个台球厅也被自称向东的人带着人和枪抢过。台球厅老板向赵亚辉描述这个人:“有个人不高,有一米八。虽然蒙着头,但样子凶得很,眼睛红红的。还有一个光头,没有蒙面,好像是个头儿。”
在看守所,一组也找到一个见过向东的毒贩。毒贩说:“抢了我三万多块钱,毒品没动。”
大刘问他:“他长啥样?”
毒贩说:“全蒙着面了,只有一个光头没有蒙面。是个三角眼。”
赵亚辉迅速记下特征。
经过大量调查,赵亚辉画出了向东的模拟画像。局里要求,刑警们每次打黑的时候,都要带上这张画像,让人辨认。
晚上,一个地下赌场热闹红火。赌场不大,开着几个赌桌,墙边还有一排老虎机。不少人在玩。便衣警察、警察、武警突然冲进来。人们纷纷逃跑,但门口已经被封住,警察厉声喝斥着让人们蹲下。大多数人都蹲下,少数人还想夺路逃跑,被放倒戴上手铐。
便衣们拿着光头的画像给赌场的人一一辨认:“见过这个人没有。”“你看看这张画像,认识他么?”
赌客们纷纷摇头。
不过,赌场看场子的指着画像说认识:“就是这个人,上个月带着三四个人拿着枪把我们这里给端了。”
建国问:“在别的地方见过这个人没有?”
看场子的:“没有,没见过。就见过一次。”
早晨,柯处要求所有刑警到会。
八点整的时候,柯处已经坐在会议室,其他刑警陆陆续续到会。
老彭打着哈欠走进来:“又是一晚上没睡,鹏飞,给找根烟抽。”
鹏飞说:“夜里都把烟抽光了,大家都忍着了。跃武出去买烟了。”
大刘把一瓶咖啡递给老彭:“试试这个,挺管用。”
老彭说:“胃有毛病,不能喝这东西。”
柯处说:“今天下午到明天上午,大家分三批轮休,恢复一下,别把身体整垮了。”
老彭说:“那个向东找不到,我睡也睡不稳。”
大家说着话,刑警们都已经到齐。
柯处说:“人到齐了吧,各组看看谁还没到?”
老彭,大刘,老齐都看了看自己的人,然后说到了。
柯处说:“到了就开始吧。大刘你先讲讲这几天排查的情况。”
大刘说:“这个自称叫向东的人,除了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以外,在其他任何场合都没有出现过。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线索。”
老彭说:“向东每次作案都要以真面目示人,目的只有一个,打出自己在道上的名头,增加威慑力,使人们不敢反抗。所以他每次作案都要打出自己的名头,但这也决定了他一定被道上的人所熟悉,成为道上追杀的对象。因此,他深居简出是正常的。他很可能在罗城没有任何社会关系。”
程华说:“这样的话,摸排不可能会有效果。”
朱建国说:“目前我们掌握的唯一线索就是向东的模拟画像,怎么才能把这个利用起来?”
老齐说:“我认为可以发协查通报。把这个向东的模拟画像通过新闻媒体,街头张贴等方式,让所有群众都了解知道,争取群众的配合,最大限度的搜集线索。”
鹏飞说:“把声势搞的这么大,万一案子不能尽快侦破,是不是会对我们的工作有负面影响?”
底下一直子人声轰轰,很多刑警交头接耳,纷纷发出同样的疑问。“现在工作不好干了。”“万一案子挂起来,咱们脸往哪儿搁?”“肯定会有人说难听话。”“不要让人家看了笑话。”
柯处说:“大家安静一下,安静。搞侦破仅仅靠公安机关的专门工作是远远不够的,必须充分相信群众、依靠群众、宣传群众、组织群众、指导群众,充分调动广大人民群众的积极性,把群众工作和我们的工作结合起来,才能尽快破案。不要怕丢面子,瞻前顾后。群众发动的越充分,我们获得的侦查线索或者诉讼证据就会越丰富,侦查效益也就越大,才能及时获得案情线索,找到正确的破案途径。我记得八年前我在利高县当中队长,侦破一个特大抢人抢劫案,由于案情复杂,破案时间很长。许多群众从一开始我们充满希望,后来对我们感到失望。有个别人当着我的面讲:‘公安局是饭桶。’我听到这些话心里非常难受。但仅仅难受有什么用?关健还是要千方百计把案子破了!如果破不了案子,就算把案子捂住不让群众知道,那也是掩耳盗铃,自欺欺人。”
大家很快行动起来。居委会的工作人员,把一张张协查通报贴满各个小街小巷。报纸,收音机,电视机到处都在通缉向东这样一个人。
某居民家里,一对年轻夫妇在看电视,女子是个大肚子孕妇。
电视上一段新闻过后,新闻主持人播报协查通报:“观众朋友,下面播出市公安局协查通报。从1999年2月到6月,罗城接连发生多起针对娱乐场所的持枪抢劫案,作案人为四到五名。经调查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体貌特征如下:
向东的模拟画像,同时画外音:“犯罪嫌疑人甲:自称向东,年龄25岁左右,圆脸,光头,体态中等偏胖,身高170厘米左右,操本地口音,作案时上身着深色西服,下身为深色西裤,打浅色领带,该犯为持抢抢劫嫌疑人。请各单位和群众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注意发现嫌疑人,对提供重要线索直接破案的,将奖励人民币五千元。联系人……”
电视被男子关掉,女子问:“咋关了?”
“睡觉。”
“这才几点,就睡了?”
男子站起来:“累了,瞌睡了。洗洗睡吧。”
“要睡你睡,我还要看电视剧了,最后两集了。”
男子没说话,走开。男子认识这个向东,但向东是他的恩人。
某单位办公室,一中年妇女拿着报纸走入:“韩主任,报纸来了。”
办公室韩主任在看资料,他抬头说:“嗯。谢谢。”
中年妇女问:“你家儿子晚上还参加培训班?”
“明年就高考了,得抓紧呀。”
“这两个月咱罗城有一伙人拿着枪抢劫,专门黑吃黑。你可得让孩子小心点。”
“这可不知道。报上登了?”
中年妇女抽出一张报纸,指着向东的照片:“这不,就是这个。”
韩主任戴上老花镜,仔细看了看:“这人咋这么面熟呢?”
孟津来到大刘的办公室报道:“刘队,我给咱重案大队丢脸了。”
大刘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:“岳局长组织的学习已经编成材料了,我让人给你留了一份。你好好看看。”
孟津接过。
大刘说:“好好学学预审,以后办案子少动歪脑筋,多想好办法。不过,千万不要有压力,再办案子畏手畏脚的,那不是咱一组的作风。听到没有。”
孟津说:“好,我知道。”
这时,程华把韩主任带进来:“请进。”
程华:“大刘,这位是电机公司办公室的韩主任,他说他认识那个叫向东的人。”
大刘:“噢,请坐。孟津,你去工作吧,好好干。”
孟津答应一声出去。
程华介绍:“这是我们的重案大队副大队长,重案一组组长刘明宇。”
韩主任说:“刘大队,你好。”
大刘与韩主任握手。
大刘说:“来坐这里。”
程华给倒了一杯水,放在韩主任面前。
大刘不抽烟,他让程华去问鹏飞要盒烟。
韩主任说:“不用,不用。我不抽烟。”
大刘说:“韩主任,你说说具体情况。”
程华坐在一边拿起本子记。
韩主任说:“这个人长得象我一个战友的儿子。我这个战友姓顾,和我是一个团的,我在三连当指导员,他是二连的连长。我们两个人的老家离得近,我是罗城,他是古市,也就离着三四十公里。我们也能说得来,所以处得特别好,转业以后也经常联系。他有个独生儿子,名字我记不住了,只知道小名叫肉头。小时候长得肉呼呼的挺可爱,可是越大越皮,成天跟社会上的闲人混在一块儿,经常不着家。老顾每次跟我提起他儿子都要掉一次泪。”
“这个肉头现在干啥?”
“不知道,成天连家也不回。就是他爸估计也找不到他。反正也不能干啥好事,在古市就因为打架、小偷小摸被派出所拘留过好几次。”
“你确定肉头和模拟画像上的人长的一样?”
“一样样的。也不知道你们公安是咋画的,真像啊。”
“你能不能把老顾的联系方式,具体家庭地址给写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按照韩主任写下的地址,大刘带人赶往古市。
路上,大刘说:“老彭住院了,胃出血。”
程华说:“老彭就是胃不好,吃饭没规律,而且暴饮暴食。还抽烟。”
孟津说:“这次得让柯处强迫他好休息一下。”
大刘说:“老彭说,至少得把向东团伙持枪抢劫案破了才能请假。昨天在医院还说这话,说住两天就出来。岳局长亲自下的命令,必须休息。”
程华说:“胃出血说是小病,不注意就会变严重。”
孟津说:“如果肉头真是罪犯之一,破案速度就快了。老彭住院也住的安心。”
大刘说:“咱去了先了解下情况。”
三个人来到老顾家,老顾并不忌讳说自己的儿子,还把相册拿出来让三位刑警看。
孟津翻看着肉头的照片。
老顾说:“这娃去年刚劳教回来,问我要了两千块钱说是做生意,后来就没咋回来。”
大刘问:“那他回来过没有?”
老顾说:“回来过两次。一次是中秋节,还有一次是过年。都是在家只呆一天,第二天就走了。我也不知道他做啥。我问他,他只说做生意,别的啥也不说。”
“他做的什么生意?在哪儿做生意?”
“不知道。他的事从来不跟我们说。一问起来就瞪眼睛,摔东西,我们也不敢问。”
“他平时都跟哪些朋友来住?”
“都是些狐朋狗友,不过肉头这一阵子和古市这些人也没什么来往。”
“你咋知道?”
“他出来以后,总有他以前的旧友来我家找他,都说好久没见他了。我估计他不在本地,可能是去了外地了。”
“你给咱想想,咋样才能找到他。”
老顾问:“肉头他到底出啥事了?”
“我们就是找他了解个情况,具体细节不方便跟你讲,你理解一下啊。”
“你们就是把他抓进去,我也没啥意见。我们老两口实在是管不了他,替我们管好了,我们感谢你们。”
程华说:“你再好好想想,他最可能去哪里?”
“这谁能知道?他从来就不把我这个家当成个家。”老顾想了想:“对了,有个人可能知道。”
程华问:“谁?干啥的?”
“他姓孔,叫孔春雷,外号火车,他和肉头小学、中学都是同班同学。肉头从小到大交往的这些人里边,只有这一个人是个正经人。火车性格比较蔫,小时候总被人欺负,小兵帮他打架,后来就没人敢欺负火车了。火车经常从家里偷些好吃的给肉头,两个人处得和亲兄弟一样。可是,这两个人走得路一点儿也不一样。火车的父母后来调动工作到罗城,火车也跟着去了那里,现在在那边一个厂子里当工人,人很本份,上次他来家的时候,还说单位给他分了房子。”
大刘问:“上次?上次是什么时候?”
老顾说:“两个礼拜前。”
大刘问:“他找你有啥事?”
“也没啥事,这个娃经常来我家看看我们老两口,帮忙买个粮什么的,比我亲生儿子还要看得勤。肉头不在家这几个月,每个月他都来一次,有一次还给我们稍来两万块钱,说是肉头让稍来的。”
程华问:“火车具体是在哪个厂子?”
老顾说:“罗城向阳设备机械有限公司。”
孟津问:“顾师傅,孔春雷的照片能不能给我们两张?”
老顾说:“你们拿吧。”
在罗城向阳设备机械有限公司保卫处,保卫处长一个劲的夸火车:“孔春雷这个娃在厂里表现不错,肯吃苦,技术好,就是不爱说话,内向的很。来,坐坐。”
保卫处长给倒水。几个人道谢。
大刘问:“他在社会上有什么朋友?”
保卫处长说:“他朋友少,不过咱也不是很了解他,他来了厂子里就是干活,话很少,闷得很。”
程华说:“他最近有什么反常现象?”
保卫处长想了想:“反常现象……有个事挺怪。咱厂子效益也不错,就给集资职工盖了一批楼房,孔春雷是厂里连续两年的先进,也分了一套。但是孔春雷父亲是肾衰竭,家庭负担很重,他老婆没工作,经济情况不太好。这套房子虽然比市场价低得多,他也买不起,就想卖房号。厂里不同意,为这还找过咱厂领导几回。后来,突然人家就有钱了,把房款都付清了。听说还把他爸送到北京去换肾。厂里的人都猜他是不是中了彩票,但孔春雷不好说话,也就没人问过他。”
孟津问:“他社会上的朋友有没有一个外号叫肉头的,大名顾凯兵?”
“没听说。”
程华问:“他平时有啥爱好?”
“他是个闷人,啥爱好也没有。噢,他喜欢晨跑,跑步挺快,在厂运动会是百米赛跑第一名。”
这时,火车推门进来:“处长,你找我?”
保卫处长说:“孔春雷,公安局的同志找你了解点情况。”
大刘站起来:“你是孔春雷?”
火车愣了一下,转身就跑。
“站住!”大刘追了出去。
孟津也追出去。
火车飞快的跑过保卫处外的楼道,跑出办公楼向厂房跑去。
大刘和孟津在后边追,但明显越落越远。
火车跑进厂房,穿过厂房跑出去。
大刘和孟津追进厂房,但眼见孔春雷从厂房另一个口跑出去。
大刘站住,气喘吁吁。
孟津追上来站到大刘身边。
大刘喘着气说:“这家伙跑得比兔子还快。”
孟津说:“人家是厂运动会百米赛跑第一名么。”
“厂运动会?我看他能参加亚运会!”
孟津问:“下一步咱咋办?”
“找他老婆。”
三个人直奔孔春雷家,找到了他的老婆。但三个人说了半天,孔春雷的老婆低着头,就是不说话。
大刘最后说:“工作给你做了这么多,道理给你讲了这么多,你是啥想法?”
孔春雷的老婆还是不说话。
程华说:“我们找孔春雷,是向他了解肉头的情况。他一味的躲避根本不能解决问题。今天我们找不到他,明天找,明天找不到后天找,一定要把他找到。你说他能躲到什么时候?工作不要了?老婆不要了?你肚子里的孩子,他不管了?”
孔春雷的老婆终于开口了:“你们找他只是谈一谈吧。”
大刘说:“如果他没有参与犯罪,要跟我们讲清楚。讲清楚了,就没事了。同时,还需要他积极配合我们公安部门查找肉头的下落。”
孔春雷的老婆抬起头:“我家春雷肯定没有犯罪!我知道他,他不是那种人。”
孟津说:“那就把他叫回来,他越躲问题越大。如果不及时把他找回来,让他和肉头接触上,造成更严重的事件,那就不是我们找他谈话的问题了。下次见面就是看守所了。”
孔春雷的老婆说:“行,我叫他回来。”
孔春雷一个人走在在街上,心事重重,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,当然他也不会丢掉自己那份很好的工作,但他现在真的不想回去。他的bp机响了,孔春雷看了看号码,是家里的电话,想了想,找了个电话亭,插上卡,打回去。
孔春雷家里,电话在响。
孔春雷的老婆紧张的看着电话。
大刘说:“接电话,语气要正常。”
孔春雷的老婆点点头,接起电话:“春雷,你在哪了?”
孔春雷在那头问:“咋了?有啥事?”
“都几点了你咋还不回家?”
“我有点儿事,今天晚上不回了。”
孔春雷老婆犹豫了一下,然后说:“我,我肚子疼的厉害。”
“咋回事?还没到日子了。”
“不知道,你快回来吧。我疼的难受。”
孔春雷在电话里没说话。
孔春雷老婆又说:“我疼的走不动了,你快回来送我到医院。”
孔春雷担心怀孕的老婆,终于决定回家看看:“好,你等下。”
孔春雷放下电话,拦了一辆出租车,坐上。
大刘等人在孔春雷家里等着。大概四十多分钟后,外边传来上楼的声音。大刘和孟津立刻走到门后。接着是有人拿钥匙开门的声音,孔春雷走进门。大刘和孟津一下子把孔春雷摁住。孔春雷拼命挣扎。大刘喝止他:“别动。”
孔春雷喊:“你们凭啥抓人,我没犯法。我没犯法。”
孟津说:“你犯了包庇罪,你还说你没犯法。”
孔春雷还在喊:“我谁也没包庇。”
两个人把孔春雷控制住。
大刘说:“拘传证已经给你开了,去公安局好好谈。”
把孔春雷带到局里审讯室,大刘和程华立刻开始审问。
大刘对孔春雷说:“本来要在厂子里和你谈,你不好好谈,非要来这里谈,你说你是何苦了?”
孔春雷说:“我啥都不知道。”
“你啥都不知道?我看你啥都知道。你要是不知情,你为啥要跑?跑得比兔子还快!”
孔春雷不说话。
“咋不说了?你不是说你没有罪么?肉头是什么人,你和他扯上关系,你还敢说你啥问题都没有?”
“我没抢劫。”
大刘说:“你要想和肉头撇清关系,就要配合我们。”
程华问:“肉头你认识不认识?”
“不认识。”
“顾凯兵认识不认识?”
“不认识。”
程华:“你在哪儿上的学?”
“古市。”
“你上小学和中学的时候,顾凯兵一直和你是同班同学,你为啥不敢说认识他。你心中没有鬼,你为什么撒谎?”
孔春雷又不说话了。
审完孔春雷,大刘走进重案一组的大办公室,柯处长已经在等着了。
柯处问:“大刘,审得咋样?”
大刘苦笑着说:“这个人小时候叫老蔫,长大了叫老闷,话少得很,问十句他答不了一句。不好审!”
“得想个办法,一定要让他张口。”
“柯处,你看让孟津上预审行不行?怕不怕?”
“有你盯的,怕啥?我只是担心孟津放不开。”
“我看孟津态度挺积极的,这次让他预审也是对他的一次考验和锻炼。我还是建议让他上。”
“行,我同意。”
大刘去把孟津叫出来。
孟津跟着大刘来到楼梯口。
大刘说:“柯处长和我刚才商量了一下,孔春雷由你来主审。”
孟津有些惊讶:“我?我恐怕不行吧。不要又犯错误。”
大刘说:“柯处倒不担心你再犯错误,他担心你放不开手脚,看来让柯处说对了。孟津我跟你说,今天你要是放不开,以后的预审你还会放不开,今后的预审工作都没办法搞。错误犯了咱能改,能吸取教训。但不能让过去的错误绑住手脚。以前你预审方面搞的挺好的,我们对你都有信心,你对自己也应当有信心。这次就看你的了。”
孟津说:“刘哥你放心,我一定完成任务。”
又是一个晚上,公安大楼仍然有很多窗子亮着灯。很多的刑警仍在加班。在预审室,孟津和大刘在审问孔春雷。
孟津一字一顿的说:“孔春雷,我知道你心里想啥。顾凯兵对你有恩,上学的时候罩着你,让你不受欺负;现在,你买房的钱是顾凯兵掏的,你爸上北京换肾的钱,还是顾凯兵掏的。你要是出卖了他,你良心上过不去。对不对。”
这话说到孔春雷的心坎里了,他点了点头。
孟津倒了一杯水,递给孔春雷,孔春雷接到手中。
孟津说:“你心甘情愿替他做大牢,你认为这是报恩。对不对。”
孔春雷又点头。
“但是你想过没有,你坐了牢,我们就不抓他了?不会吧。抓他是早晚的事。你不说,我们晚抓;你说了,我们早抓。早抓到他,他少干两件坏事,还有重新做人的机会;晚抓到他,闹人命来,那是要挨枪子的。你是想让他重新做人呢,还是想让他挨枪子。”
“其实他这个人挺不错的,讲义气,豪爽,对人热情,就是交错了朋友。我保证他重来没有杀过人,我希望你们能给他一个机会。放他一马。”
“就算我们给他机会,但他会不会罢手不干?他既然还跟那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,他一定还要做案。你叫我们怎么给他机会?要给他机会,就得让他主动投案自首,让他主动交待他和同伙的罪行,争取政府的宽大,接受政府的改造。你说对不对。”
孔春雷心思有所活动。
大刘趁热打铁:“我看肉头不象首犯。虽然他自称向阳,抛头露面,但据我们侦察,首犯另有其人,隐藏的很深。肉头是被人当枪使了。现在罗城道上的人都恨‘向阳’这个人,都把肉头当成了‘向阳’,想要他的命。就算是我们不动他,他就能安全?多行不义必自毙,古人说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。”
孔春雷说:“我可以讲,但我有个要求。”
大刘看孟津。
孟津会意:“你说,我们能做到的尽量去做。”
孔春雷说:“我想单独见见肉头,让他自首。你们不能跟踪。”
孟津这次又看大刘。
大刘说:“我不能同意。”
“为啥?”
“首先我们要保证你的安全,虽然你和肉头是十多年的好朋友,但他处于这种情况之下,我们不敢确定他会不会伤害你。第二,如果他知道我们在找他,他逃跑了怎么办?”
“我一定能说服他。”
“这样吧。你把他引到我们能控制的范围内,我向你保证:我们会一直等到他同意自首再出现,给他一次机会。这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的机会。”
孔春雷很感激:“那我谢谢你们了。”
“不过,我提醒你,你一定要注意安全。象他这种人,大多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,一旦发现你背叛了他,什么事情都会发生,很有可能会对你不利。你要记住这一点,发现情况不对,立刻向我们发信号,千万不能为了朋友义气而犹豫。不然的话,我们没办法向你的家人交待。你要想想你还在北京的父亲,想想还没有出生的孩子。”
孔春雷点头。
柯处长听说孟津攻下了孔春雷,非常高兴:“好,孟津干的不错。上次给他报功没有报成,这次破了案,我亲自再给他报功。”
大刘说:“孔春雷说,肉头三天后的下午三点,将在云方宾馆三层307室和他见面。”
“人员要安排好,计划要周密,只要肉头出现,就一定不能让他跑掉。”
“好。”
“还有,同时要保证孔春雷的安全。”
“你放心,我们都有安排。”